一息时间仿佛都变得十分的漫长。

    池虞脑子里闪过千百种念头。

    最稳妥的说辞、装傻的说辞在她脑中组合又打散、打散了又重组。

    她捏住手中的账簿,手指微微用力,指结处都微微泛白,“臣女以为……世子回都虽然能让王妃和臣女安心,可是珠沉沧海,埋没了世子的才能,不能更好的为圣上分忧,岂不是我等的罪过。”

    “臣女只是目光短浅的之人,远没有圣上的高瞻远瞩,圣上问话,臣女就斗胆妄言了。”池虞起身行礼道:“圣上恕罪。”

    啪的一声,瓷杯落桌。

    池虞神经紧跟着一跳。

    李孝怀连忙放下筷子,把嘴里忘记嚼烂咽下的食物三两下胡乱吞下。

    元庆帝已经赶在他前头开口了,语气却没有意料中的责备:“看来,池三小姐胸襟格局已有定北王府风范,王妃的眼光果然独特。”

    “父皇,我都说虞虞比燕都其他女子都好,你偏不许儿臣,便宜了定北王世子。”李孝怀哼道,这会还想趁热打铁、趁火打劫。

    池虞恨自己脚不够长,不能一脚踩地他嗷嗷叫。

    好在元庆帝完全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,连眼神都吝于赏赐一个。

    “坐吧,不必拘谨。”

    皇帝能这样说,说明此事就算揭过。

    池虞低头应是,坐下来方觉得后背起了一身薄汗。

    她心里一阵后怕,又有些恼。

   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通州被喂了什么迷魂药,竟然为了霍惊弦正面杠了皇帝。

    李孝怀哼哼唧唧,夹了一筷子脆响的清炒瓜片,在嘴里嚼地清脆作响。

    元庆帝手指再桌子上敲了一下,李孝怀的声音就忽然被掐住了。

    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李孝怀此刻乖顺得吓人,天底下能稍压一压他的或许就是皇帝和池贵妃了,若皇帝不肯松口让他娶自己,那他这辈子都翻不过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