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人家都说,侄子像姑姑。你俩跟我就特像,都有想干的事儿。”叶岚赞赏地说:“这点很好,人只活一辈子,不任性地活一场就亏了。”

    顿了一下,她又接着说:“有些人能活到七八十,像我可能再过几年就死了,再顺着别人的意思活就没劲了。”

    魏南燕插了句嘴,说:“别老死了活了的,日子还长呢。”

    叶岚知道魏南燕伤心了,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,继续说自己的话:“那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,直接说正事儿,把你俩聚这儿,是说一下我遗嘱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立遗嘱难道就是开心的事儿了?!

    叶安意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焦急地开口:“不是说发现得早能治好吗,为什么要立遗嘱啊?”

    “好些人身体康健也三四十就立遗嘱呢。”叶岚不以为然,反说:“这是对自己和家人负责,毕竟你姑也姑且算是个有钱人,万一争起来,怎么办?”

    叶安意:……

    叶子昂:……

    真的很有钱啊!随便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就是十几万啊!

    叶岚瞅着面前俩小孩儿都呆住了,以为自己把人吓傻了,赶紧解释:“也不是今天立马过继,就是简单说一下财产归属,我没有孩子,家里能信任的只有三弟和弟妹,他你们叫来一起听一下,以后有一天心里也有底。”

    说完,叶岚真的开始和几个人列出自己的财产,不动产、流动资金、画作市值一条一条都列了出来。

    生病会让一个坚强的人变得脆弱与感性,就连叶岚说着都一度哽咽。

    她说得很慢,条例十分清晰。她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向——90%的资产全部捐出做慈善,其余的小部分画作和现金留给叶安意和叶子昂以后上学做研究用。

    这一说就说了两个多小时,终于说完的叶岚喝了口水,同时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叶安意听得认真,等到叶岚不再说话,他才说:“姑姑,你那些画太贵了,我要不起。”

    叶岚笑了。

    早些年她和家里置气,很少回家,和自己的兄弟也不怎么往来,错过了看着叶安意长大的机会,后来和解了,庆祝叶安意考状元的家宴是个契机,她发现自己的小侄子可可爱爱,是个温柔的孩子,这会儿说这话意思很明确——不舍得她死。

    她站起身,隔着桌子倾过身子,揉了揉叶安意的头,“威胁”道:“我生病住院这段时间,你得定期过来给我的画室扫地才行。”

    魏南燕还是不乐意,在旁边小声嘟囔:“我儿子凭什么过来给你扫地啊。”